在美國，開始感受到“越南制造”在取代“中國制造”

心路獨舞

本周一起，丫丫開始正式放暑假，這也意味著她打主力的美國業余籃球協會的本地六年級聯賽雖尚未結束，但各種高中、大學的籃球夏令營已接踵而來。上周末我帶著個頭飛竄的丫丫去買了一些耐克和喬丹等牌子籃球服裝鞋襪，到家后赫然發現六件（雙）中只有一件“中國制造”，其余的五件（雙）中有一件造自南美，剩下的四件（雙）居然全都是“越南制造”，和前幾年幾乎都是“中國制造”的情形大相徑庭。

在美國，“越南制造”正越來越常見，與此對應的是，西方國家大公司“登陸”越南建廠的浪潮也正一浪高過一浪。以侯志明市南部的農業大省LONG AN省為例，如今已建成不止一打的工業園，正在接受越來越多的加工業入駐，很多西方公司的大型工廠已經開始在這里生產它們的產品。總部在加州的世界最大服裝公司艾利丹尼森（Avery Dennison Corp）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去年7月它們在越南開設了一個大型加工廠，如今在那里工作的越南工人技術提高很快，已能做一些比較復雜的加工，譬如縫制耐克的超輕鞋幫和在美國賣價高達一雙200美元的喬丹運動鞋面等。截止去年五月，僅這一個省就已經吸引了高達36.7億美元的外來投資，其中的40%是服裝紡織業。若是從這幾年美國從越南進口商品數量變化趨勢上看的話，不僅逐年提高，而且每一年提高的幅度也呈不斷上升的趨勢（見下圖）。

如果你覺得紡織服裝業遷址越南已經足夠讓中國加工業警示的話，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越南正在成為世界新興的電子工業中心，尤其是世界大型手機生產公司的熱寵，譬如，三星（Samsung）已有兩個產品在越南生產，投資總額達75億美元；LG公司也在那里生產手機和其他的電器，總投資額15億美元；微軟（Microsoft）在越南也有手機生產工廠，總投資3.2億美元；此外蘋果的法定加工商富士康（Foxconn）已經在越南建了工廠，不過尚沒開始生產蘋果產品；而蘋果公司自己最近也在越南邁出了第一步，繼去年10月底在越南開了一家分工廠，今年更是擬投資10億美元在越南建立蘋果在亞洲的研發中心，據消息透露地點很可能在河內，目前越南政府正在協助蘋果公司完成必要的行政手續，更詳細的安排還有待落實之后才能得知。更有警示意味的是，為配合這種制造業重心從中國向東南亞的轉移，日本最大船運企業商船三井（Mitsui OSK Lines）最近計劃投資越南一集裝箱港口的擴建項目，該項目總投資額為12億美元。商船三井社長池田潤一郎（Junichiro Ikeda）在接受英國《金融時報》采訪時公開承認，這一決定是為了應對越來越多的大制造商關閉中國工廠并將生產轉至低成本越南制造中心的局面。

為什么從以往亞洲制造業經濟的“中國加一”（China plus one，加的這個“一”指的是東南亞幾個新興經濟體中的一個），變成了現如今的“不要中國”（not China），而且尤其熱寵越南這個新興經濟體呢？我覺得主要有三大原因。第一是中國工資和勞動力成本的不斷飆升，彭博公司統計的數據顯示，目前越南的工資水平幾乎是中國的一半（見下圖），而中國人口紅消失導致的勞動力缺乏更惡化了這種工資上的劣勢。

二是各參與國即將批準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TP）協議。如果TPP協議批準，簽署國之間將取消關稅，對像越南、馬來西亞這種經濟增長主要依賴出口的發展中國家來說是受益最大的，不僅會有更多的國際大公司投資建廠，而且還可以打進更大的消費者市場，如美國和日本，華盛頓一家國際經濟研究機構（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就預測，越南將因此成為到2050年以前世界上發展最快的經濟體之一。日本的相關研究機構也給出類似的調查結果，如日本貿易振興機構（JETRO）在對有海外業務的日本企業展開的年度調查中發現，計劃擴大在華業務的企業占比已降至40%以下，這是1998年開始推出這項調查以來的頭一次；相反瑞穗研究所（Mizuho Research Institute）發表的一份報告則稱，在TPP的12個簽字國當中，越南是人氣遠超其他國家的增資目標地。

第三個原因來自越南對招募外來投資給出的各種優惠政策。以前面提到的Avery Dennison服裝公司為例，其負責人就公開承認，“過去需要30年才能在中國辦到的事情，現在越南只需要10年就成，所以越來越多的大公司搬到越南建廠”，目前這家工廠在越南的占地和設計空間完全能夠滿足其在2020年之前的擴張，但該公司已經在瞄準TPP簽署之后可能的更大擴張幅度了。（心路獨舞系頭條號簽約作者）